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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6月22日星期一

[澎湖民宿。夏天來了民宿] 領導人的學歷

		每週二出刊.2009.06.23
	新井一二三•東京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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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領導人的學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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領導人的學歷

日前上台的福田康夫是日本第一位世襲首相。他父親福田赳夫曾自一九七六年到七八年擔任了首相。一九三六年出生的長子康夫當時任首相秘書官，九○年被選上眾議院議員，今天終於爬到最高領導人的位子了。他現年七十一歲，跟當年父親當上首相時恰巧是同一年齡。

今天的世界，強權國家不在話下，連民主國家都出現世襲領導人。美國的小布希是最著名的例子。這些年的日本，在國會兩院裡世襲議員佔的比率越來越高。自從一九九一年選上首相的宮澤喜一到現在的福田康夫為止，共十位領導人當中，竟有九位是世襲議員（唯一的例外是社會黨的村山富市）。其中有五位更是原閣僚的兒子或孫子。也就是說，老子擁有權力，小子亦獲得權力的頻率相當高。這次卸任的安倍晉三是原首相岸信介的外孫，跟福田爭奪自民黨總裁職位的麻生太郎也是原首相吉田茂的外孫。可見，標榜民主制的戰後日本，經過六十多年滄桑後，到某種程度已回歸到戰前的世襲貴族制了。反過來說，出身於跟政壇無緣的平民家庭，制度上被選上議員還是可能，然而，實際上爬到最高層就一定非常困難了。

這狀況令人擔憂：世襲領導人的統治能力到底夠不夠高？安倍晉三從上台到下台一直被媒體戲稱為「少爺」；那在傳統社會應該是尊稱，在大眾化社會卻明顯有貶義了，簡直就是傻瓜的別名。其實光看他的學歷都比外公、父親差勁。安倍的外公岸信介畢業於日本最高學府東京大學法律系，後來當了高級官僚；父親安倍晉太郎（原外相）也是東京大學法律系出身，之後做了新聞記者。相比之下，晉三從小學到大學都讀了私立成蹊學園；雖然是有百年歷史的名門，但在學業方面從未聽說有甚麼值得驕傲的成就。新任首相福田康夫的母校早稻田大學被稱為「私學之雄」，但是誰都知道只有沒考上東京大學的人才去。他父親赳夫倒是東京大學法律系畢業生。顯然福田家也一代不如一代。

宏觀而言，戰後初期的十位首相裡，有七位是東京大學法律系畢業，他們都通過文官考試做了高級官僚。反過來看，最近十位首相當中，只有一位是東大以及官僚機構出身的。那就是一九九一年當上了首相的宮澤喜一。在他之後，每一位的母校都是私立大學；有三位是早稻田校友（小淵惠三、森喜朗、福田），兩位是慶應大學校友（橋本龍太郎、小泉純一郎），其他人則分別是上智大學（細川護熙）、成城大學（羽田孜）、明治大學（村山）的畢業生。從私立大學出來的人，能夠進入官僚機構的可能性很低，乃不容易通過科舉一般的「國家公務員第一種試驗」。

從前的日本政界，是官僚機構出來的人領導了後輩官僚的；現在，卻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能力當上官僚，只好在民辦企業裡泡一泡的人做起首相來領導官僚們，只因為他們出身的門第好，老子曾是首相、部長。不難想像精英官僚對「少爺」們打從心裡完全看不起，結果凡事陽奉陰違，導致政治事務處處擱淺。據報導，安倍前首相連閣僚的罷免權都沒能把握在手裡。新上台的福田康夫年紀比他大十八歲，但願他年高經驗多，能有效地操縱官僚機構，使國家穩定飛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