澎湖民宿.夏天來了民宿: [澎湖民宿。夏天來了民宿] 小而美的墓園

2009年6月10日星期三

[澎湖民宿。夏天來了民宿] 小而美的墓園

		每週三出刊.2009.06.10
	驚喜挪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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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介/舊報明細

•小而美的墓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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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喜挪威

小而美的墓園

從亨墨菲斯回到阿爾塔，我們先到阿爾塔博物館看岩壁雕刻。峽灣邊的岩壁上雕著象形的圖案，有船，魚，馴鹿，麋鹿等等，散佈得非常廣。順著木製步道，一區一區地看，心境悠閒。阿爾塔還有「冰旅館」（Ice Hotel），只是季節未到，還沒開始建造。冰旅館最「環保」，冬季一過就融化，冬天到再重蓋。

夕陽穿出雲層，晚霞紅中帶紫，映著阿爾塔峽灣。一二層的家居木屋和白色教堂抹上幾許餘暉。家家戶戶都有庭院，面向峽灣。走下峽灣，由下往上看，房子排排斜坡而上，棟距寬敞。真是居家樂土，至少夏天是這樣。

教堂就在社區的路旁，四周圍著矮牆。一個個墓碑整齊而立，一個上年紀的男人靜靜地掃著落葉。墓園有兩三個籃球場大小。墓碑前的地上都有幾株小花。不是鮮花插入花器或放置地上，而是花株直接種在土裡。看似微小的區別，卻有完全不同的情感風格和環境品味。

挪威常見這種小而美的墓園，毫無陰森或恐懼，一派安詳寧靜。亨墨菲斯的也一樣。挪威之行不是墓園之旅，但是只要經過墓園，Catherine和我都一一流連。挪威美麗的墓園，總是自然地吸引我們。

墓園並不是有多特別，簡樸，乾淨和寧靜而已。但對台灣人而言，不可能在台灣看見。和挪威的墓園相比，台灣的只能稱為墳場。挪威人親近墳墓，台灣人遠離墳場。台灣的房子只要看得到「夜總會」，一定價格大跌。台灣人不想和死人為伍，卻要拜初一和十五。小時候，我每天早上起床漱洗完畢，就要給祖宗牌位倒茶和燒香。我曾經問過大人，為什麼有家鬼和野鬼的區別？大人說，別人家的亡魂和孤魂野鬼會害人，自己的祖先會保佑子孫。既虛偽又誇張。

出北極圈之後，我們在挪威的古戰場史提克列斯塔（Stiklestad）的聖歐拉夫（Olav）戶外博物館路旁，看到一個墓園頂漂亮。近百個墳墓分葬教堂兩側。教堂灰色石頭牆，紅屋頂，配上淺藍色的尖頂，秀氣優雅。墓園一邊有矮石牆，一邊完全開放。傍晚時分，天空藍白相間。墓碑前朵朵紅花，墓園裡幾株綠樹。修得齊整的綠地延伸到墓園外，不遠處是收割過後乾草色的田園。我不禁想起Geir說的，他們一家人常常在假日到他爸爸的墓前野餐，順便欣賞風景。

想一想，一年一度的「民族掃墓節」，還真是形式主義的落後象徵，就跟靈堂上的「獻花」，「獻果」，「獻酒」一樣。要「掃墓」天天都可以。家族想相聚，約個日子就行。平時不掃墓，弄個清明節來趕集。Catherine說：「清明節是個污染自由日。」她討厭舉國一起焚燒冥紙。

挪威的「公墓」都歸教會管，通常就和教堂在一起，或在教堂旁。教堂的尖頂往往是附近建築物的最高點，遠遠就看得到，墓園因而不難找。

一九九七年一月，挪威頒布實施新的「葬儀法案」，把喪葬從教會的壟斷主導下解放。法案規定，無論是不是病死，都可以根據亡者生前的願望，飄撒骨灰於開放的海洋或高地之上。這種葬儀型態完全豁免教會的干預。私人要設墓園也可以，但必須符合公共利益，對藝術，科學或具體領域有所貢獻。

挪威人的確比台灣人文明。死人不會污染醜化環境，還可遺澤藝術科學或產業。台灣人和中國人似乎天生勞碌命，連死後都要選個好風水，「廢物再利用」，繼續「蔭子孫」。挪威人死得自在寫實，台灣人連死都囉唆虛無。

死亡是情感的終極。怎麼面對死亡，就是怎麼面對人生。死亡的根據不在年紀，醫生以腦死的時間做判定。給死亡一個屬於自己的定義，人生可能會更自在。我對死亡的定義是「一個人失去學習的興趣」。沒什麼大道理，因為到目前，我活著的時候，天天都在學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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